临床造假、默许兑费、违规解聘 —艾尔建隐匿“三宗罪”

12月22日），多位前艾尔建员工向赛柏蓝爆料称，截至2016年12月，先后有75位医药代表和10名地区经理分批被艾尔建以合规理由“劝退”或单方面解除劳动合同，其中包括两名孕期员工和一名哺乳期内员工。

不仅如此，他们提供的资料更直接指向促销返利、默许兑费、甚至临床造假等一系列问题。

▍85人“被离职”

“现在回过头来看，我们才发现，自己当初是被离职的。”昨日，前艾尔建销售代表张绮（化名）向赛柏蓝透露。

按照张绮的描述，2016年2月，春节过后第一批裁员名单公布，包括他在内的8位同事开始被大区和地区经理约谈。

“他们告知我们说合规有问题，劝我们最好自己请辞，这样以后不会影响找下一份工作。最开始都还是好好说，后来甚至都变成了胁迫，必须走人。”张绮说。

但在张绮其他同事的回忆中，这一事件其实早有预兆。

“春节前，眼科部门总经理突然提了辞职，公司内部都在传说是因为合规的问题。”沈飞（化名）告诉赛柏蓝，2015年12月，公司公布了各部门截至当年11月的销售Top10，包括他在内的3名业绩一直居前的同事很反常的没有被列进名单——“那时候，大家都在说，公司肯定是要裁人了。”

种种迹象随后在被离职的员工中被核对拼接起来——“2015年12月，开始停止报销销售费用，但是公司仍然要大家去完成年底指标，甚至大区鼓动大家自己垫付销售费用。”吴可（化名）说。

在张绮看来，始自2015年终的这场清退，与远在美国的一场世纪大收购直接相关。

2015年11月，辉瑞（Pfizer）宣布作价1600亿美元收购艾尔建公司 (Allergan)——两家公司的市值合计超过3300亿美元，若并购成真将成为医疗保健行业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并购交易。

尽管这笔天价收购最终在5个月后宣告停止，但张绮认为，正是这场收购所连带的公司、财务等各方面的严格审查，合规形式骤然趋紧，使得艾尔建开始对他们进行清除。

张绮最新统计的结果是，在原本由眼科和医学美容两个组构成的近300人的销售队伍中，截至2016年12月，先后有75位医药代表和10名地区经理分批被艾尔建以合规理由“劝退”或单方面解除劳动合同，其中包括两名孕期员工和一名哺乳期内员工。

▍被默许的兑费

而这也许并不是艾尔建最大的问题。

在赛柏蓝接到的资料中，关于乳房假体产品“麦格”的医院返利操作部分，邮件内容显示有三种合作方式：

白金医院合约为：每季度月均40只（季度120只麦格），则当季度返6只；

官方医院合约：每季度月均20只（季度60只麦格），则当季度返2只；

票面折让：每季度初根据销售预估确定医院，每季度末进行回顾总结，原则上，计划返利不超过现有计划总额。

邮件特别强调，该方案“已经通过公司审批”、“返利政策与2015年类似”。

“要么就大家一视同仁都送，作为一个销售促销来做；要求某一个医院达到多少销量才送，这其实就变成了变相贿赂，”吴可认为，“因为你在拿条件来诱惑医院多处方你的产品，增加销量，但其实赠送出去的产品都是可以直接卖钱的，这就是用“赠品”的形式变相地给医院钱。”

他进一步透露，默许兑费其实广泛存在于多个产品的推广销售中——以眼科产品“亮视”为例，市场零售价大概52元／盒，临床费用从3～6元不等；青光眼治疗产品阿法根、阿法舒根据具体情况给；卢美根病例征集活动每例病例提供100元，达成公司预定销售的医院每季度还有额外的费用奖励。



 

▍500元一张的临床调查？

不仅如此，被指出的，甚至还有临床造假的问题。

在爆料人向赛柏蓝提供的一份2015年11月落款盖有“艾尔建信息咨询（上海）有限公司”的公司公函中，写给医院领导的信中表示，：“现根据CFDA的通知，将对‘麦格’安全性数据进行核查，并要求企业先完成主动数据真实性核对，之后CFDA将到医院完成数据真实性核查，鉴于CFDA要求，也为了帮助贵院顺利完成CFDA将来的数据核查工作，我公司决定在2015年11月24～27日期间，提前对贵院提供的所有随访数据进行核对，确保提供的随访数据的真实性。非常感谢您长期以来对我公司产品大力支持，相信在贵院的大力支持下，我们一定能完成此次麦格安全性数据核查活动。”



 

“虽然11月还没过完，但是也能填一年的数据，因为没有调研表，就拿不到新的注册证，就没办法继续销售，这就断了公司的生命线，所以医院都是有偿填写临床调研表，一例500块。”沈飞透露。

公开资料显示，艾尔建公司（纽约证券交易所：AGN）总部位于爱尔兰都柏林，产品组合覆盖了中枢神经系统，眼部治疗，医疗美容，消化，妇科，泌尿和抗感染等领域，近年来在中国其医学美容业务增长迅速。